托马斯•苏文:大家好,首先我想非常感谢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邀请我参加这次活动,我得道歉,你们马上要忍受一个小时的乱七八糟的中文,我也没办法。我今天还是特别高兴,终于给北京人看这个项目,因为我基本上是已经做了五年,这个项目是2009年的9月份开始的,我当时发现北京的北五环那边有一个回收站,然后在这个回收站有一个叫小马的人,他的工作是专门去处理含那个硝酸盐的垃圾,所谓含硝酸盐的垃圾就是来自医院的X光片,光盘,还有摄影底片。他基本上会把这些材料放在硝酸里边,然后等了一周,这样才能收集珍贵的银。我当时当一个摄影收藏家发现通过这样的一个过程,千万张照片要失踪,我觉得特别的遗憾,我当时跟他商量了一段时间,然后他愿意按公斤把底片卖给我,北京银矿这个项目就是这么来的。我们当时讨价还价的时候,我自己觉得他给我的价格特别低,然后他自己觉得他给我的价格特别高,最后我们就非常的开心,然后每一次见面还是挺好玩的。2011年的我正好做了这个项目做了两年,有一个法国做纪录片的一个记者来到北京找我,然后跟我一起花了三周的时间做了一个纪录片,我们现在就可以花15分钟的时间先看一下这个纪录片,你们这样就会对这个项目有一个很清楚的一个了解,包括这个回收站的情况,我当时合作的各种各样的人的记录都有的,所以我先放一下。

 

喂,好,对,所以你们就是基本上现在都明白这个项目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我现在就是选择了一百张,因为我本来想给你们看50万张的,但是时间有点来不及,所以就选择那么一百张,我觉得面对那么大的一个量,得做一些选择,但是这些选择不是我最开始做出来的,实际上我最开始两年,我完全不知道到底这些照片能怎么用,然后它们能表示的东西是什么,我基本上在两年的时间不断地看它们,看、看、看,不断地看。然后就慢慢有一些系列,慢慢有一些我自己完全意想不到的主题要自己浮现出来嘛,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项目,正好跟一个专业摄影师式的一个探索方式是相反的,一个摄影师他得定、他得选择一个主题,然后他得选择他对这个主题的一个看法。我就并没有这样,我有一个很大的资料库,然后我就得花很多的时间来看,来研究这到底,这个资料库能说什么,过了两年,三年,我发现实际上很多照片是跟人类有关系,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来自北京的嘛,所以我一直以为咱们就是关于北京和北京人,从1985年到2005年这20年的时间的一些信息吧,实际上量那么大,它们就完全能代表人类跟摄影的一个关系,不定是中国人,或者是法国人,或者是美国人,我们就是天天要记录的事还是一样的,我估计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有小孩吧。

 

有小孩那就开始拍大量的照片,所以我们就从小孩的照片开始吧,这一张我一般做讲座还是做展览的,我先放它,因为我觉得它特别有代表性,第一、这张是这个人的生活当中拍的第一张照片,第二呢,我们不要,我们不要忘了一个事,是这张来自一个3.5乘以1.5厘米的那么小的一个底片,一块塑料,这个底片拍了之后有可能放家里,过了20年不知道为什么就决定要把它扔掉。因为这个项目,这张今天可以在这儿,然后在那么小的一块东西,我们实际上能看到的信息特别的多,我们能看到医院的名字,人的名字,他出生的时间,他的重量,包括那个,这屋里面的温度,所以在那么一小块东西可以,人是可以知道很多很多的信息。那拍小孩的时候,小孩刚学会怎么走路肯定要拍一张嘛,这个小孩是在景山,景山公园,好像就刚开始走路,然后他的妈妈特别高兴,但是走路也不简单,有时候也失败了,正好妈妈也在。当然,也要记录宝宝第一次喝牛栏山二锅头的时刻吧,这是非常重要的,喝了牛栏山二锅头之后还得睡一会吧。这张是在1987年5月23日拍的,他是在北京的大栅栏拍的。然后这个小孩是在一个幸福摩托车上坐,我们在后面都能看到那个北冰洋嘛,就最近很,又出来的一个中国品牌。然后我们这张比较特别的是底片发霉的,发霉的那个霉变,霉点还是很漂亮的。

 

这张还挺巧的,是一个小孩跟张大力的一个涂鸦,一起合影的,现在的当代艺术家,他都很有名的,估计是他90年代的时候在北京随便画的一些涂鸦。我,小孩的照片,我不给你们看很多,因为实际上还是挺无聊的,你要是,你们要是不认识这个小孩,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看了就确实有一点无聊。但是我看小孩的照片的时候,我一直特别关注双胞胎的,因为我觉得双胞胎的,会有不少比较有意思的事,我不管是中国还是国外,我老觉得父母吧,养个双胞胎让他们穿同样的衣服,这个习惯还是有点怪吧,然后我在中国就,就找到了特别多,所以每一次有双胞胎的照片,我就肯定会把他们放在一起嘛。最后呢,我有好几张双胞胎的照片放一起了之后,我才发现,父母他们不定让他们的孩子穿同样的衣服,而且他们拍他们的时候一定会把左右对称,所以你就,有好几张就是这样,太过分了吧,这个东西最明显的都有一个白线。对,一般我从最开始看这些照片就一直会选择,一直会比较喜欢那个人跟公共雕塑合影的,所以这个跟双胞胎是一个道理,我本来没什么理由吧,我跟着感觉走吧,我喜欢双胞胎,我喜欢公共雕塑,那我会把这些放在一起,然后就量比较大了之后,看了很多之后,就老会发生一些本来我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算是我意想不到的一个东西,这实际上,这样的照片我觉得非常的重要,因为我发现我在中国已经有10多年嘛,然后我发现外国人看中国的角度是特别的,特别、特别的极端,有的人特别爱中国,对他们来说中国就是茶,早上5点在公园练太极拳的老人,书法,然后有很多外国人也特别讨厌中国,对他们说,对他们来说中国就是污染,就是拆迁,胡同,就那么几个话题,有的就是书法,不是书法的就是污染,不是污染的就是太极拳。最后呢,我就把这些照片带到英国、美国、新加坡,包括香港也是,人就会觉得就是会感到惊讶,他们老会找我说,我真的没想到过中国能这样,他们到底什么意思,他们没想到过中国也有生活吗?也有,也有小孩,也有爱,也有2、3岁的小宝宝喝牛栏山二锅头嘛,那肯定有啊。所以我觉得这些照片就是不同老百姓的生活照,并不在说中国好还是中国坏,但是能够给国外看中国的另外一面,而且他们没见过的一面,那我先不多说,我们回到那个公共雕塑吧,这张还挺巧的吧,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个小女孩和那个雕塑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是他爸爸做这个雕塑吗,我不知道。这是在中山公园吧,80年代末有一个和平鸽。娱乐园嘛,这个就不用说,太有想法了。

 

在山上拍照片也很多,这张是我,是我,我们在那个屏幕上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在旁边写限期收费一元,拍照也收费一元,这个生意还挺不错的,这张是我6个月以前找到的,就是去年的10月份吧,然后我一看到它觉得挺好玩嘛,我就把它放在微博,然后过了那么一两天就转发了5463次,到处都是,最后呢,正好我是,我是11月份不是要在连州做一个展览嘛,我觉得那这张,人那么喜欢我一定要放,最后呢,我跟连州摄影节的段老师商量了一段时间,我说这张,我希望能放的大一点,他说大也可以,多大啊,我说那大概这么大吧,最后就这么放了,然后你们发现了吗?底下有一个喷雾剂,所以当时也可以喷雾,也可以有仙气,而且我这个人做生意,也并不是很厉害的,所以我当时都是免费的,可以随便拍,可以随便拍。那我这些,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很简单的一个主题吧,不管是中国还是国外,很容易就会把姑娘和花一起拍,有时候就是姑娘就在花里边,姑娘。一般去游泳池,去海边都得穿游泳裤吧,但有时候也不一定,真的得看情况吧,最起码不要在水里就行了嘛,那也不一定。我当然看到了十分多在天安门拍的照片,他们都区别不太大吧,都是一个概念,都是一个人在图像中间直盯着镜头,他后面有天安门,还能看到毛主席的肖像。

 

但是有时候会发生一些稍微有一点不一样的事,比如说这张看起来比较简单吧,然后同一个底片的下一张就是这样,当时那个底片直接拿上后,开始发霉了,发霉的,正好它就保留这一个,这两个人,所以第一张,第二张,毛主席的肖像不见了,就是一个不算特别开心的一个宝宝。工作照也很多,别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完全不懂。这是一个非洲人,他在2004年的12月25号,就是圣诞节嘛,在北京一个人过圣诞节吧,看起来特别无聊,就喝了一杯水,就差不多了。肯定会有很多跟爱情的有关系的,对,不知道什么原因,结婚的时候,姑娘老喜欢用她们的头发做一些怪怪的东西,但是这一次太过分了。那我最开始说,面对这样的一个资料库的时候,会有几个方向吧,我们刚看的方向是跟人类有关系吧,从现在开始这个方向和它里面的好多主题是跟北京,是跟中国改革开放这1985年到2005年这20年的时间有关系吧。那就在纪录片已经看了几张,就是改革开放北京的家庭开始富裕起来的时候,开始现代化,就会购买一些电视什么的,然后经常会跟电视一起合影的。有时候,就开始现代化,就买一个电视,然后就,钱多的就买两个电视,同一个地方,同一家。这是90年代CCTV1有一个叫给猫看的节目,就一分钟的一个节目,屏幕中间有一个老鼠不断地动,然后会让你的猫发疯,可惜的是这个节目现在没有了。

 

那你们就这么看,我发现,现在基本上,这个北京银矿这个资料库里面的照片的99%都是横幅拍的,都是这么拍的,只有美女与冰箱的这种照片是竖幅拍的,因为很明显的原因吧。对,这也是在连州做展览的时候,我就让段老师帮我找一些久的冰箱,然后就把美女与冰箱的照片贴在上面,正好他找到的这个冰箱就是在照片里的冰箱,很复杂。对,改革开放就是一部分,就是家庭开始现代化,另外一部分就是,也是对西方开放吧,我当个标准的老外,我当然会对这些符号比较有兴趣,所以就一直去挑选跟麦当劳有关系的照片,我没拍过这样的照片,很可惜,没有跟麦当劳叔叔合影的。对,对西方开放,我也发现人们的家里的很多海报就可以看到一些国外的明星,但是最常见的是玛丽莲•梦露,到处都是她。史泰龙也有,我有一段时间,有可能是2012年的时候,我全部看了一遍,然后就一直去选择就是有图片的图片,然后发现有时候就是这有,会有这样的一些互动。这个是我们在纪录片看过的,就是去卢浮宫拍照,那开始旅游嘛,开始旅游的时候就,我找到的最多的照片还是去泰国吧,去泰国很多,然后去泰国的时候一定要跟人妖合影了,所以我,中国人和人妖合影的照片我有很多,有的中国人不是特别勇敢,但是有的还挺好的。去了非洲,1997年嘛,正好是,也找到了很多香港回归的照片。

 

这最后一个很,最后一个系列就是自拍的,我们现在不是不断地说selfie、selfie、selfie嘛,用那个,用那个手机自拍嘛,但是当时用胶片相机也可以自拍,但是因为没有屏幕,而且,而且那个距离不够大,所以你自拍的时候,可以保证你的脸肯定会不清楚的,后面可以很清楚,最后,这是我今年的一月份去美国的一个摄影博物馆的一个展览,你们大概可以,你们大家可以看明白我把这些作品展出的时候是怎么用的,都是我刚才看起来很乱,但是实际上,我给你们介绍的这些小系列,小主题都是,都是在一起的,那我从2011年,就当时量已经是特别大,然后我感觉我,我在做我自己的路吧,我探索这个资料库的方式,有可能稍微偏人类学家的一个角度吧,但是我一直觉得这个资料库太丰富了吧,我完全不可能一个人去用,一个人去看,因为我自己的兴趣和别人的兴趣完全不一样,有另外一些兴趣的人,他能看到这50多万张,他会跟我选择,和他会利用这些照片的方式,跟我会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从2011年开始做了几个合作。第一个合作,而且最重要的一个合作是跟中国动画艺术家雷磊,我们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做了一个动画,然后邀请雷磊来介绍一下这个合作的过程和效果。

 

雷磊:未命名文件夹。 托马斯•苏文:那你先放照片,是吗? 雷磊:先放照片吧。 托马斯•苏文:好,然后我没关。 雷磊:好,这双击打开。大家好,那我可能,可能对于北京人来说,我也有些口音,可能我的中文也没好到哪去,所以大家还要再忍受一会不标准的中文。那个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可能是一个做动画的,算动画导演,也可以算作做动漫的,大家可以看到,我可能一般的东西,可能是在田字格本上就画一画东西,做一做很卡通的形象设计,然后这是一般我们意识上或者常识里的动画就是这么制作的。往下是,按这个,对,但是其实,同时我非常关注我们家庭的很多老照片,就是这个是我的一个兴趣爱好,我一直在做一个关于我们家庭历史的动画片,这可能不是像喜洋洋的动画那么搞笑,那么可爱,可能严肃一点,这是我的爷爷和奶奶在1954年拍的照片,我一直在翻阅我们家的相册,然后我希望把它做成动画。然后我也让,我也和我父亲一块合作去画家里的老照片,就非常有趣的就是在,其实我之前跟苏文就是很好的朋友,因为我,我在北京有个乐队,他经常来看我们的演出,然后我去巴黎没有地方住的时候,也住在他家,然后偷吃他的,他家里的食物,还有喝他的啤酒,因为省钱嘛,然后也节省旅费,所以就这样,就是很好的关系。然后,后来有一次,在那个法国大使馆的一个展览上,我用了一些我们家庭照片做的动画,然后苏文看见了,因为我们之前也没有互相了解我们在做什么,互相之间在做什么。

 

然后他就说,你对照片很感兴趣,要不你来我的工作室看一下,我一直在做一些项目,是关于老照片的,那我说那太好了,那可能还有免费的啤酒,还有免费的香肠什么的可以吃,所以我就抱着吃免费食物的心态去了,但是发现银矿的项目非常非常有意思,而这还是我家庭照片的一部分,对,然后,然后到他的工作室,我发现他已经收集了超过50万张的照片,这个量是非常非常惊人的,但是他当时觉得可能大部分的中国人对这些照片是不感兴趣的,他也把这个给过一些朋友看,给过一些中国的朋友看,这些中国人觉得你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东西呢?因为这些东西我家有的是,我家有很多,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的中国人把这些胶卷给丢弃了,就是说他们只选择几张放在镜框里的,其他的胶卷就丢掉了,这个也很可惜,然后他也觉得这既然是关于一个北京的,中国的项目,应该和中国人去分享。那可能我算第一个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中国人,然后我就觉得非常非常好玩和非常有趣,因为我就出生在1985年,然后如果他这个银矿项目是从1985到2005这20年、30年的跨度的话正好就是成长的时期,所以我就觉得从里面看到了非常多的我的记忆和一些回忆,这个是让我特别感动的。

 

然后还有一个就是从这个小女孩开始,苏文给我看了这个,这一组照片,就是可能有一个下午,这个小女孩穿着同样的衣服,当然这肯定穿同样的衣服,就摆个同样的姿势,在圆明园还是颐和园拍了20、30张就是同样姿势的照片,他觉得非常好玩,就从这个照片开始,我觉得我有没有可能就可以让它动起来,就是我让照片快速的放,让背景不断地换,然后小女孩一直在中间踏踏踏,就可以有一个动画的效果,那个苏文就说,那你可以做一个试验吧,就是用他的中文说你可以做一个试验,然后就开始做这个试验,对,做一个试验。对,然后我就开始和苏文开始这种合作,因为,因为他是作为一个摄影收藏家,艺术家,那我作为一个做动画的,那可能我们特别有意思的就是我们的观察方式可能会不太一样,他可能是从人类学的角度去观察,我可能是从视觉的一个角度去观察,比如说像这样的照片是完全毁坏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就像苏文刚刚所说的,因为照片的损坏过程中,它也一种独特的美感,那我对这种美感我非常着迷,而且苏文的收藏,可能有20%、30%都是损坏的照片,这些照片可能对有些人来说是没有内容的,但是对我来说,我非常的激动,我把他们全部选择下来,就每一张都像一张油画,或者像一张现代艺术作品一样,但是把它联系在一起,就像苏文说的一排照片,它可能有20张、30张连在一块,这些损坏的东西就会有一个动态的效果。

 

特别的漂亮,颜色特别的透明,而且这种随机的美感也给我很多的感觉。还有一些可能包括麦当劳这种曝光过度的一些效果,在动画里它可能会有一种闪烁的光鲜亮丽的这种感觉。这个是苏文看到过的照片,还有一个就是,我更多的看到的是,因为我们在一年的时间浏览了差不多50多万张的照片,所以我更多的是中国人的拍照的一个习惯,这个非常非常有趣,就是我发现大部分的,有很多的肖像照都是大家立正,或者是站的笔挺,然后面对着摄像机,然后拍一张非常非常认真的照片,就是这样的摄影非常非常的多,除了那个小女孩,就像这样的这些稍微随意一点吧,她的肩膀还歪一点,但大部分都是站的笔直的,这是一种摄影习惯。然后还有刚刚看到的这一张,就是在餐桌上,在敬酒的时候,大家都会拍一张照片,特别的,特别的欢聚,特别的快乐,那我们就把这些,我觉得能够找到视觉共同点的东西集合在一起。然后还有我们发现,在那个中国有特别多的大石头,我没有翻阅这些照片的时候我发现不了这一点,但是翻阅的时候,我发现原来中国各个景点都有大石头,而且无一例外,大石头上都用红字写了一些特别大的符号的字,比如说天下第一观,天下第一山,天下第一河,或者是天下第一门,都是最棒的,最好的,大致的这个意思,然后我们在旅游的时候特别希望和这个大石头合影,标志着我到了这儿。

 

还有就是我刚刚提到的照片的损坏,有的时候损坏的是非常严重的,这个是胶卷的最后一张,就是一般都会只曝光,可能就是我们在拍照的时候,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父亲会说我们偷一张,就是最后一张有的时候可能拿不到,就我们来偷一张,能拍到多少算多少,像这个的话,可能对于很多摄影师来说,这一张是废掉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它特别的美妙,就是你可以看到一点点,但是又有大部分的损坏,然后我把所有的最后一张放在一块,因为苏文的量是非常大的,他有50万张,可能最后偷的一张加在一块都有几千张,几万张,把它放在一块,我按这个曝光坏的顺序的大小,我把它罗列放在一起,就可以看到影像慢慢消失的一个过程,这个来说,对我来说也是特别美妙的。而且我觉得这个非常有意思,就是这个用动态的效果才能表达对一个摄影的理解,如果仅仅看一张照片有的时候还不那么足够,所以我跟苏文,我们在工作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在聊,非常有趣的就是我们,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就是苏文他会从50万张中挑10张、50张、100张去做展览,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可能看到一张这样的照片,我就问苏文有没有一千张、一万张,我是反过来的,我需要更大的量,他是从多到少,我是从少到多,所以这样的合作,就让我们俩都会非常的兴奋,而且由于不的这个文化背景,因为我是出生在中国南方,江西南昌一个小城市,他是来自法国。

 

一个不同的文化背景也会有不同的思维方式,所以过程中还是非常兴奋的。还有就是刚刚我们在动画,就是在那个纪录片,也看到了有很多和日出相关的照片,但是对于我来说做动画,特别有趣的就是地平线,就是有大量的照片是关于地平线的,可能就在这样的话,做动画就会很明显,就在画面中间有一条直线,是这样,就是我们因为这个照片的量是特别特别大的,有50万张,然后我刚看到苏文的银矿项目这个资料库,是和大家有同样的感觉,就是笑,我刚刚看见大家最多的反应就是乐,就是很欢乐,这个我觉得是一种非常猎奇的一个状态,就是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有趣,但是当我和苏文一起浏览照片浏览了超过了一年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种猎奇的心态已经过去了,就是我对这些照片已经非常麻木了,我觉得是这样的,它没有那么有趣,甚至我会觉得有点无聊,我会反复的思考,我不知道大家在刚刚看的时候就是说这些故事和大家有没有关系,和我们的生活有没有关系,我就一直在苦恼这一点,那我为什么要去研究这些照片,我为什么要去消化苏文的银矿项目,这个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一直不明白这个照片里的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就做了一件特别愚蠢的事情,就是最笨的事情,就是我觉得用最笨的事情才能去解决你生活中的问题。

 

就是我把苏文,他给我挑出来的照片我打印了可能有上千张,上万张的照片,我试图把它带到北京的各个的拍摄点,去回到拍摄的地方,比如说苏文给我看天安门的照片,我打印了有一千张,我就回到天安门,回到他拍照的地方,这个是北戴河,这个是天安门,然后可能我,这个有很多艺术家可能都做过这样的摄影尝试,但是没关系,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自我探索的方法,因为我觉得只有你让你的身体和这些照片发生最愚蠢的关系的时候,你才能想明白你和这边这些照片究竟有什么本质的联系。这个是很有意思,我一直去不了九龙壁,就是觉得老是去不了,因为我觉得要交门票什么的,要坐地铁,然后我家就在大屯路东这边,然后旁边有工厂,有一个破墙,我觉得角度正好和九龙壁很像,我就拍了一张,但是放在动画里也用网络语,没有任何违和感,就是非常好。这个也很有趣,就是当时,当朋友看到,他们就说咱们面对历史也是一种凑合嘛,就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一个概念,所以凑合就拍出了这张照片。所以我就用这个方法,我用了,可能用了半年的时间,我去北京的各个地方,我拍了很多很多胡同里,街道,然后主要是几个景点,红螺寺,故宫,然后天安门,北戴河这几个地方去拍摄这些照片曾经出现过的地方,然后对我影响最深的就是当我把这些照片带回到我的老家的时候,带回到,因为我发现有很多在餐桌上敬酒的照片。

 

我也想看看我们家里过春节,大家敬酒会不会这样拍,但我回到老家翻阅我家庭的老相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一个非常简单的一个道理,就是原来我的相册里,我家庭的相册里也有这些照片,而且是一模一样的,这个是,这个是,就是我,那个小孩就是我,可能是我7岁、8岁的时候和家庭一起拍的合影,和苏文收集到的照片,可能就拍摄的角度、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点也不搞笑,也不傻,但是好像现在大家都忘了这样的,这些老的照片了,好像现在我们家庭再坐在一块拍照片的机会也没有那么多了,也没有这样的底片会留下来,因为我们现在都在用数码照相机,一照就一百张,你可以删掉,你可以再照一百张,但是当时用胶片照的时候,每一张都是非常认真的,家庭的成员会做的很好,谁站在后面,谁站在中间,去拍一张这样的照片。当我翻阅老相册的时候我才会发觉到这一点,原来数码的时代已经到来了,胶卷的时代也过去了。这个是我们家庭一块拍的照片,我记得,我记得当时拍照的时候,大家还有意的按身高站在一个,那个排序,就从后面一个一个,然后到前面越来越小,然后我为了让我身高一点,因为我那个,7、8岁,我就坐在一个凳子上。然后当,刚刚大家说,跟大家聊到,到处都有大石头,有红色的字,我翻阅到我家庭的相片,我爷爷,这是我的姑姑,和特别多的大石头都合过影,这个一点也不奇怪。

 

我在看苏文的那个收集的时候,我会很猎奇,怎么是这样,怎么这么好玩,但是我当看到自己的家庭的时候,我发现我们也照过大量这样的照片,这是我爷爷在天安门,也是站的非常正的,从江西坐火车来北京第一天就是去天安门照一张相,所以我相信大家家里也有很多这样的照片,然后我还翻到一张特别温暖的照片,可能我如果不是因为跟苏文合作这个项目,这张照片再也找不到,就是我小时候和我爷爷一起学京戏的照片,就是数码时代到来了以后,很多的老相册可能就放在家里都是土了,然后因为这个项目我再把它翻出来,找到很多有趣的东西。所以就这样,我跟苏文就开始做这个项目,我们把,我挑选的大致有五千张苏文里面照片库里的照片,把它连接在一起,把它做成动画,把它带给大家去看,让大家快速的了解苏文的这个项目的量是有多大,然后让电视机里的照片不断地闪烁,然后其实这也是我们在筛选照片的时候的一个经验,就是不断地有照新的信息在进来,巨大的信息量。然后在现场,我们还会,我们在做展览的时候会把苏文找到的胶卷就放在现场的一个叫怎么说,那个透写台上,light table,然后大家可以用放大镜去看这个胶卷的一些细节。这个是在展览的时候,我们把一个柜子改成了一个,一个light table,让大家可以看到那些脏的,受潮湿的,最原始的胶卷。

 

然后还有,这个是胶卷,还有最后成为动画的样子,然后还比较有趣,这个也是我跟苏文的一个小装置,是我们会把很多的照片把它揉在一块,然后堆成一个小垃圾山,然后把电视机藏在里面,把动画藏在垃圾山里面,就好像是这些,这个动画是来自于这一堆被大家丢弃的记忆。这个是苏文在那个悉尼做展览的一个展览的一角,他堆了一个更大的垃圾山,因为表达这个照片的量是特别特别巨大的。然后因为这个项目,可能我也回到了我自己家庭的动画的项目,我用橡皮泥还有照片去捏造我们家庭的一些历史,所以我也更加了解我的父母,更加了解我们家里的相册,更加了解我们家庭的一些摄影和照片。所以我觉得还是挺有趣的,最后给大家看一下我们,我和苏文做的那个动画,然后因为时间也不早了。不好意思,从哪打开呢?是这个吗?应该有。好。

 

托马斯•苏文:好,那我们今天的就到这儿吧,然后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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